【相二】拜託了！狐仙大人
[ask點文]
AN/狐仙A與隨從N(大概是犬妖(?)某次性命垂危被路過的狐仙撿回家
/「您又受了那麼多傷，要我說幾次您才會注意一……」「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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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仙大人，請您保佑我這次出海順利，如果您還有餘力，請保佑我能捕到黑鮪魚。沒有的話，其他魚也可以。」嬌小又皮膚黝黑的男人站在神社前，閉著眼誠心祈禱，嘴裡又念了好幾種魚的名字，擔心狐仙忘記重複了兩遍之後，才鞠躬離開。
這小小的神社位居偏遠的山上，站在神社旁遠眺能見海，風景宜人，然而好山好水好無聊，附近的居民大多遠離家鄉往市中心發展，固定居民少之又少，願意爬上山祭祀的人更是寥寥無幾。皮膚黝黑的小個子漁夫大野智是少數會定期上山供奉的居民。
大野離去後，一直躲在一旁偷看的少年自草叢中探出頭來。
「那個黑黑的人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狐仙大人管轄的範圍是什麼啊？」少年外貌看上去約十六、七歲，皮膚白皙，有著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眸，頭頂上有對顯眼的棕色狗耳朵。
「呵呵呵，不要緊，反正這一帶種田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我想拓展至海外也不錯。還有，ニノ，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狐仙大人。」神社內傳出扁扁的、溫柔的男聲，被喚作ニノ的少年一聽，立刻跑到神社前。
「但是狐仙大人就是狐仙大人啊。」ニノ回應地理所當然。
「喂，你明明老是對我沒大沒小，卻只堅持用敬稱，太奇怪了。」
高挑的男人從神社中跳了出來，一身白衣顯得神聖莊嚴，嘴上雖說著ニノ的不是，烏黑不見眼白的雙眼裡卻是溫柔似水的笑意。
ニノ對男人一鞠躬，正想跑開，突然化為一隻小柴犬，被男人一把拎著。
「你想跑去哪裡？」
「應該不會再有人來了，您就讓我出去透透氣吧！」
「不行，大野さん不是要我們保佑他了嗎？現在就是工作的時候。念在他來了那麼多次的份上，這次就幫他抓隻黑鮪魚吧！」
「狐仙大人，請您放過我，您也知道我一上船就渾身不對勁，只有這件事容我拒絕。」
男人歪著頭想了想，看見小柴犬苦苦哀求的眼神，微微一笑。
「這樣吧！如果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不用去。」
「欸？」小柴犬瞪大了眼，此時又化為人形，摔到了地上。
男人笑瞇了眼，看著坐在地上，噘起嘴的ニノ。
「相葉さん…」一臉不情願。
「不是這個，我說後面的名字，還有不准用敬語。」
「…………雅紀。」ニノ卯足了力才擠出那幾個音，臉和耳朵都紅了起來。
「很棒很棒，乖孩子。」男人摸摸ニノ的頭，ニノ大喊著不要把我當成小狗，便一溜煙地跑開了。
男人無奈地笑了笑，回頭看向擺在貢桌上的小點心。
「又得去拜託水神了吶…」
※
名為雅紀的狐妖已有千年道行，一直居住在相葉村旁的小山裡，向來自給自足，從沒想過要給人供奉在神社裡。偶爾下山看見困苦的人們，舉手之勞趕走偷吃作物的烏鴉與田鼠，偶爾失點小法術幫助迷路的孩子，一切純粹出自他那天生善良的心。日子久了，居民之間漸漸傳出村子裡有狐仙保佑的消息，於是有人合力在山上蓋了座小神社。雅紀看著那小巧卻精緻的神社上頭刻了「相葉神社」四個大字，以及滿桌的供品，便將相葉當做自己的姓，自此以狐仙相葉雅紀的身分定居於山中。
相葉村內就只有這麼一個小神社，居民們有什麼煩惱也全往這兒祈求。相葉盡己所能地達成所有居民的請求，這兒的居民性格純樸沒什麼大慾望，日子過的還算愜意，然而自從那個釣魚癡大野智來了之後，著實給相葉添了不少煩惱。
「又是你，我現在很忙，沒空幫你。而且你老是這樣丟著神社不要緊嗎？要是又不小心被我家部下當成敵人攻擊我可不管了。」水神櫻井翔一看見相葉笑盈盈地對自己招手，連忙躲到成堆的文件後頭。
「不要這樣啦，小翔，反正來找你的人們都是祈求風調雨順吧？既然目的相同，不會給你添多少麻煩的。」相葉走到身旁，硬是將人從文件堆中拉出來，「你這也該整理了吧？」
「你該不會是想以幫忙整理房間作為交易的籌碼吧？」櫻井挑起眉。
「嘿嘿，小翔真是聰明呢！」相葉將手中的袋子舉起，「還有這個喔！是小翔喜歡的點心。」
櫻井接過點心袋，朝裡頭看了一眼。
「又是那個叫做大野智的漁夫？」
「嗯，他很虔誠呢，明明我什麼都沒能為他做，還是一直來找我，每一次都會對我說謝謝，是個很棒的人。」
櫻井咬了一口袋裡的饅頭，臉上漾起幸福的笑容。
「這次要我做什麼？」
「幫忙大野さん補條黑鮪魚。」
「這難度太高了，那個人開的是小漁船，首先他根本沒辦法出到遠洋，船上也沒有空間擺條大魚。」
「小翔會有辦法的吧？拜託你啦！例如說…偶然有隻鮪魚迷路到這附近，碰巧讓大野さん抓起來之類的。」
櫻井嘆了口氣，手指抵著唇，對相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籌碼不太夠呢，這樣吧，你前幾年不是撿了隻聰明可愛又能幹的小狗嗎？」櫻井看見相葉明顯動搖，笑意更深，「我最近忙得很，正好缺人手，把他讓給我，以後你有什麼要求，都儘管說。」
相葉沉默，之後微微一笑。
「這點真的很抱歉，ニノ不太喜歡海，怕魚又會暈船，在你這裡恐怕無法適應，還會給你添麻煩。如果小翔很需要人手的話，我可以再幫你問問。」
兩人微笑地看著彼此，空氣宛若凍結一般，周遭的蝦兵蟹將各個繃緊了神經，冷汗直流。
櫻井大笑起來，起身拍拍相葉的肩膀。
「我開玩笑的，好啦我會盡量幫忙，大野さん帶來的供品很好吃，而且是個很有趣的人呢，光是看著都覺得心情就好了起來。」
「就知道小翔願意幫忙，太感謝你了，大野さん明天早上會出海，麻煩你多照顧。」相葉笑容重新找回了熱度，向櫻井道別後，一個轉身消失在櫻井的面前。
蝦兵蟹將們鬆了口氣，此時櫻井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們看到了嗎？剛才雅紀的表情？那個最溫柔的狐仙，竟然也會有這種可怕的表情，太有趣了。」櫻井捧腹大笑，小兵們雖一臉困惑，也跟著勉強勾起嘴角，「看來那隻小狗，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呢…」
※
大野捕到黑鮪魚的消息很快便傳遍全村，這段日子相葉神社的生意變得特別好，供品多到往地上堆，各式各樣的願望也不斷冒出來。
「怎麼辦啊？ニノ，直美姑娘說想生孩子卻一直無法懷孕，我該怎麼幫他好呢？」相葉請ニノ將這段日子收到的所有祈求列成清單，看著常常得清單抱頭煩惱不已，「直美姑娘真的好可愛吶！沒想到這麼快就嫁人了。」
「這麼喜歡她，就去跟她來一發讓她生啊！」ニノ聳聳肩，說得事不關己。
「怎麼？ニノ吃醋了？」
「我幹嘛要吃醋？狐仙大人最喜歡年輕的姑娘，村裡的姑娘也都謠傳狐仙大人的本尊是個大帥哥，聽說還有小丫頭以嫁給狐仙大人為長大的夢想，真是恭喜您啊。」
「啊！你果然吃醋了！」相葉伸手一抓，不顧ニノ奮力抵抗，將人緊緊摟進懷裡。
「放開我啦！」ニノ拚了命掙扎，卻怎麼也無法脫身。
「不放喔，絕對不放。」相葉蹭著ニノ毛茸茸的耳朵，將人抱得更緊，「那個時候，就說好了嘛！」
相葉第一次見到ニノ，是在五年前的一個雨天。小小的身子佈滿了傷，在雨中發抖著。相葉嗅到ニノ身上與自己相似的氣息，毫不猶豫便將他帶回神社。
最初ニノ的身體狀況和精神都很差，且毫無求生意志，相葉費盡心力照顧著ニノ，餵食、換藥、沒日沒夜的陪伴，好不容易才讓ニノ恢復化為人形的力量。
『為什麼要救我？』
這是ニノ恢復後對相葉說的第一句話。
『這可難倒我了，我救人從沒想過理由呢。』
『你不該救我的，』ニノ垂著頭，蒼白的膚色顯得病懨懨，『我過去是只會給人添亂的笨狗，修練後是愛搗蛋的犬妖，活著也只是惹人厭。』
『我也只是隻雞婆的狐狸啊！以前還曾被人拿著掃把追打呢。』相葉笑道，輕輕摟著ニノ，『你啊！如果很想改變，以後就跟著我，這個村裡的人很和善，你也會喜歡他們的。』
ニノ抬起頭，眼珠子轉呀轉。
『你總有一天也會覺得厭煩，拋棄我的。』淺色的眼珠子裡是無盡的絕望。
相葉嘆了口氣，回想起ニノ的傷，可以想像他曾經歷過多麼痛苦的過去。說得再多也是無謂，於是他緊緊抱住ニノ。
『我答應你，絕對不會放開你。』相葉輕輕撫摸ニノ的頭髮，感覺懷裡的人漸漸放鬆，『全村的人都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說謊，請你也相信我。』
ニノ緊抓著相葉的衣領，撐起身子在相葉耳邊，以微弱的聲音回應。
『我一生都會跟隨您。』
相葉發現ニノ記憶力絕佳且非常聰明，蒐集情報的能力也比相葉身旁的小狐妖們強，常常自己聽錯了村民的祈求被ニノ狠狠吐槽，當自己想不透該如何幫忙時，ニノ也會給予最好的建議。沒多久的時間，ニノ就成為相葉的得力幫手。
這樣的身分，相葉沒有什麼朋友，雖然被村民們愛戴，但無法與他們更進一步接觸，與山神、河神只是點頭之交，之所以結識水神是因為某天相葉在海邊散步時碰到被工作壓的喘不過去而外出散心的櫻井。
ニノ的出現讓相葉的生活豐富了起來，然而ニノ總是見外地喊著狐仙大人，除了嘴上不饒人，大多數的時候都對相葉彬彬有禮。
相葉不喜歡那樣。他喜歡ニノ微笑時捲起的嘴角，喜歡ニノ總是閃閃發亮的眼珠，喜歡ニノ圓圓軟軟的掌上肉球，喜歡ニノ為了出去玩時向他撒嬌的語氣，喜歡ニノ在他受傷時責備他不該隨便離開神社，喜歡ニノ明明是狗生起氣卻像炸毛的貓。他喜歡ニノ的全部，全部的全部。
「狐仙大人，我快喘不過氣了，請您放開我。」ニノ以肉掌推推相葉的胸口，悶著聲求饒。
「你又忘記了。」
「……」ニノ停止了動作，耳朵也垂了下來，「雅紀。」
相葉滿意地勾起嘴角，放開ニノ，果不其然又看到他最喜歡的紅通通臉頰。
「只是喊名字就這麼害羞，如果做更害羞的事你可怎麼辦？」相葉說著說著，手攀上ニノ的耳朵，溫柔地揉呀揉。
「這是我的極限了，請您不要再說奇怪的話，我只是個小犬妖，而您是…」
ニノ話還未說完，又被抱了回去。
「多一項禁止事項，不准說什麼身分差距，我才不在乎這種事。」
又上演了一次喊名字才准放行的戲碼，ニノ終於紅著耳朵逃向村子。相葉站在神社的屋頂上看著落荒而逃的小柴犬。
※
相葉村來了個陌生人，濃眉大眼、穿著時髦，長長的睫毛與鵝蛋臉看起來像漂亮的女人，結實的身材又透著強烈的男人味。ニノ窩在大野家的屋頂，看著那個與相葉村格格不入的陌生人敲起大野家的門。
過了很久很久，大野都沒有出來應門，陌生人一臉不耐煩地踱著步，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又猛敲了好幾次門，終於從屋裡傳來聲響。
頂著一頭亂髮、睡眼惺忪的大野打開門，對著陌生人軟綿綿地笑。
「歡迎歡迎，小潤你終於來了。」
「我才要說你終於來開門了！」陌生人一看到大野，原本嚇人的表情立刻緩和下來，雖然使勁揉著大野的頭，卻笑得像個孩子。
陌生人與大野的調性差距太大，ニノ忍不住好奇地探頭向下看，此時陌生人的視線突然向上，與ニノ對上眼。
ニノ嚇得立刻縮回去，他不確定陌生人是否看得見他，確實存在著部份能夠看見鬼神的人類，然而在ニノ的記憶之中，那些人都沒給過他什麼好回憶。
又躺在屋頂上看著天空發呆了好一會兒，ニノ伸了個懶腰，一個翻身自屋頂跳下。
轉頭瞄向大野家的窗時，ニノ再次與陌生人對上視線，這次他百分之百確定對方看到自己了，那人看得可不是普通的用力。
ニノ猶豫著該如何反應，他們對看了很久，最後他微微一笑，砰的一聲化為犬型，飛也似地朝著山上奔去。
第二天ニノ又看到了那個陌生人，這一次是在相葉神社裡頭看見。
他躲在相葉的身邊，看著大野拉著那個陌生人，向他介紹狐仙有多麼靈驗。
「智，狐仙不是什麼好東西啊…」雖然大野興致高昂，陌生人卻皺著眉頭，「太過依賴他，到時候可不是幾盤點心就能打發的。」
「小潤又來了，相葉村幾十年來都供奉狐仙，狐仙大人也很保佑我們吶！」大野又拉著陌生人繼續說，「明天我要出海，小潤也來幫忙向狐仙大人祈求平安吧！」
「什麼？我難得來一趟，你竟然要丟下我去釣魚？」
「上次的鮪魚分送給大家吃完了嘛，想要再釣一條跟小潤分享。」
「你怎麼可能釣到鮪魚？」
「是狐仙大人保佑唷！」
陌生人濃濃的眉毛依然皺著，大野已經放上供品，雙手闔上念念有詞。
ニノ悄悄探出頭，發現陌生人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趕緊縮了回去，抓緊相葉的褲腳。
「狐仙大人，那個人看得見我們。」ニノ發著抖，「我覺得他身上有很不好的氣息。」
「不要緊吧？他是大野さん的朋友，肯定也是好人。」
ニノ說不出內心的不安來自什麼，那雙銳利的眼神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使他在夜裡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他起身看見相葉熟睡著，於是躡手躡腳地爬出神社。
他跑到海邊散步，天空與海的交際透著隱隱的光芒，ニノ遠遠看見有幾個人上了漁船，想必大野也在其中。有個人留在原地沒有上船，ニノ認得那個人的身影，他想拔腿就跑，身子卻突然動彈不得。
那個黑影越來越近，ニノ緊張得想大聲呼喊，喉頭卻卡著發不出聲音，只是眼睜睜地看著那人越來越靠近，那雙害他睡不著的雙眼，越來越清晰。
「你是什麼東西？在智身邊打轉做什麼？」那人開口，ニノ這才看見對方手裡拿著符咒。
「你誤會了，我沒有刻意找他，我只是喜歡他家屋頂的採光，又碰巧睡不著到海邊散步。」ニノ試圖保持冷靜，儘管全身冒著冷汗，雙腿也顫抖不已。
「智很輕易就會相信別人，你們也發現這點了對吧？你們打算向他求取什麼？我看過太多貪得無厭的狐妖，假好心助人，真正的目的是要人類的身體與靈魂，我不會讓你們對智出手。」
ニノ真的很想大喊冤枉，但眼前這男人的表情不是在開玩笑，ニノ認為自己要是隨便開口八成立刻就會被滅口。
「你只是小嘍囉對吧？除掉你沒有意義。」陌生人的眼神瞄向山上，「這個村里的人都被狐妖蠱惑了，我不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很好，這傢伙確實是個好人，還是正義魔人，只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狐仙大人從來沒有向來祈求的人們要過什麼，你為什麼不多觀察幾天再下定論？」
「這裡的人被騙了幾十年還沒發現，我多觀察幾天會有什麼改變嗎？」
很好，而且完全無法溝通。
ニノ開始在腦內模擬數十種轉移對方注意力的方法，但最後想到的結果都是自己會被當成一條破抹布甩來甩去後丟進海裡，看眼前的陌生人似乎也正思索著該如何對付自己，氣氛僵持不下。
浪突然高高打起，ニノ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再睜開眼時，眼前是一片潔淨的白。
「你要對ニノ做什麼？」美麗的狐狸尾巴在海風中飄揚，相葉擋在ニノ面前，怒視著陌生人。
「你來得正好，省得我還得把你誘出來。」陌生人從大衣口袋掏出一串念珠與符咒，纏繞在自己得手臂上，「既然讓我碰到你，就不會讓你繼續胡作非為。」
ニノ心慌了，他看過那念珠，被除妖師追著打的痛苦回憶如浪般湧起，他也記得自己眼睜睜看著夥伴在自己面前灰飛煙滅，而他僥倖地逃離。
「住手！不要！請您快點逃！」ニノ拚了命喊叫，「狐仙大人，您不是他的對手，請您不要管我了！」
「我絕對不會丟下你！」相葉咆哮，抽出燃著狐火的扇子，朝著陌生人衝去。
ニノ依然動彈不得，他很清楚陌生人沒有在自己身上下任何符咒，是他的心魔讓他喪失了所有勇氣。就讓他這樣死了不是比較好嗎？不必背負著痛苦的回憶與獨自脫逃的罪惡。
太陽逐漸升起，海邊閃著的火光更加刺眼，對峙的兩人大汗淋漓，純白也染上了鮮紅。
ニノ拚了命想移動腳步，腿卻像綁了鉛塊般沉重，他幾乎要哭出來。
此時微弱的聲音在ニノ耳邊響起。
“喂，小狗，你們在我的地盤做什麼？快給我解釋清楚。”
ニノ四處張望，沒有看見人。
「你是誰？能夠幫幫狐仙大人嗎？那個奇怪的人誤會我們了。」
“哈哈哈，我如果幫了你們，會有什麼好處嗎？”
「咦？好處…我……」ニノ低下頭，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都沒有的自己能給予什麼。
“開玩笑的啦！反正也不是只幫這次，唉怎麼每次出來散步都這麼倒楣。”
突然又一陣大浪捲起，朝著陌生人與相葉的方向打去，陌生人閃避不及被打個正著，趴倒在地，相葉也被打了個老遠。
ニノ的腿終於能夠邁開，他衝向相葉，努力將人扛上肩。他看見有個男人從浪中走出來，朝著陌生人走去。
「唷！原來是松本君，你生意做到這種鄉下地方來啦？」海裡的男人朝著被喚作松本的陌生人招手。
「水、水神大人？」松本瞪大了眼，趕緊下跪。
「不用客氣了，你還是這麼認真呢！出來玩就好好放鬆嘛，那邊的狐狸和小狗都是我的朋友，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我看了這麼久，他們沒出過什麼大亂子，你大可放心。」水神櫻井笑盈盈地扶起松本，這讓松本更加拘謹而不知所措。
「真是對不起，對您的朋友出手，我下次會更注意。」松本低頭連連賠不是。
「沒關係，我知道你被狐妖傷害過，能夠化悲憤為力量成為除妖師也是不容易，就當一次經驗，有壞的神，也有好的妖，擦亮你的眼睛多走走、多看看吧！」櫻井拍拍松本的肩，「喲！那邊的小狗。」
正猶豫著是否該趁機離開的ニノ顫抖了一下，看見櫻井正大步朝自己走來。
「非常感謝您，水神大人，您的恩情小的畢身難忘。」ニノ扛著相葉向櫻井鞠躬。
「是嗎是嗎？那你來跟著我吧！我一直苦於找不到精明的部下呢，是你的話…」
「不是跟你說過不行了。」相葉虛弱地抬起頭，眼神卻足以殺人。
「說說而已，不要露出這種臉。」櫻井故意露出害怕的表情，接著握住ニノ的手，「那麼再會了，二宮家的和也君。」
「咦？」ニノ睜大了眼，一臉驚愕。
「我啊…有水的地方都去，看過的人太多了。二宮家的孩子都很聰明呢，沒能阻止那一次屠殺事件真的很遺憾。也因為那次事件，我們幾名神仙決定出面與除妖師商談，如何取得人與妖之間的平衡，還在努力中。你現在跟在雅紀身邊，絕對沒問題的。」
「是的…狐仙大人真的很善良。」
「好，我該走啦！等等還得再弄條鮪魚來，真是沒事找事做。」
櫻井和松本都離去了，松本離去前一臉抱歉地留下了一些藥草。ニノ從櫻井那裏聽聞松本的親人都是被狐妖奪走了性命，因此怎麼也無法對松本生氣，只是默默地接過藥草。
小狐妖們一同協助ニノ將相葉扛回神社，ニノ替相葉脫了衣服，表情慌張、動作卻依然俐落地替相葉包紮。
ニノ一臉專注地替相葉纏上止血布，相葉示意小狐妖們離開，靜靜欣賞著眼裡只有自己的ニノ－－他絕對不能說，最喜歡的是ニノ擔心自己時的表情。
「您又受了那麼多傷，要我說幾次您才會注意一……」
「啾。」
嘴唇的觸感比想像中的好上千萬倍，相葉伸出手，將ニノ拉向自己。
「您、您這是做什麼！？」ニノ使勁推開相葉，傷口被擊中讓相葉吃痛地抱著肚子，「啊！對不起，但是請您不要做奇怪的事。」
臉蛋紅了、耳朵紅了、白皙的脖子紅了、肉肉的手掌紅了，整個人變得紅通通的ニノ，讓相葉覺得可愛的不得了。
「ニノ…不、和也。」相葉輕聲呼喚ニノ的本名，「我喜歡你。」
沒有透視眼的能力，相葉也能猜到ニノ肯定連身體都紅了，他再一次將ニノ拉向自己，輕輕撫摸，觸及發燙的肌膚，讓他忍不住覺得可愛又好笑。
「只有你，我不想失去，我想完全擁有你。即使如此，你還是願意待在我身邊嗎？」
ニノ抬起頭，迎上相葉的視線，琥珀色的眼珠子左右飄移，緊咬著下唇，猶豫了一會兒後，嘟起嘴、閉上眼，往相葉的唇上用力碰了一下。
「我早就說過了…會永遠跟隨您。」ニノ趴在相葉的胸口，以微弱的聲音說道，「我也喜歡你。」
※
這一年相葉村的生育力大為提高，可愛的直美姑娘也如願生了個健康的寶寶。傳說狐仙大人談了戀愛，因而影響了全村的氛圍，人們都在談論究竟對象是哪裡來的仙女，甚至傳出有人在山裡看見了狐仙的孩子。
犬妖ニノ躺在大野家的屋頂，對村民的謠言嗤之以鼻。
「哼！才沒有什麼仙女，狐仙大人也沒有生孩子，那不過是走失的小屁孩罷了。」
不是仙女，是隻公犬妖。不過狐仙的力量若是再增強下去，不知是否真的可能發生奇蹟。
ニノ摸摸自己越來越圓的肚子，突然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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